我宁可改革速度慢一点 - 0 view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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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阳:对我来说,20多年来一以贯之的,就是如何理解西方和如何理解中国。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问题,我始终认为,理解中国很重要的基本功是理解西方。100多年来,我们都是根据我们对西方的了解来看中国,所以对中国的看法背后一定有你对西方的看法,对西方的看法改变了,对中国的看法也会改变。马克思主义的西方是这样一个西方,80年代以后,市场经济的西方是那样一个西方,你以为这就是西方,然后用来衡量中国,老是在检讨中国的问题。但是我觉得,我们对西方的认识远远不足,西方比任何这样一个简单的意识形态要复杂得多。 比如我一再问的问题,你如何理解美国近三四十年的中心线索——美国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之争?如果不了解这个线索你根本不可能了解美国政治。小布什上台以后,我们说,哦美国是保守派执政。到底什么意思?这和它三四十年来的政治变化有极大关系。哪些问题上有大的争论?实际上我们仍然不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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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是知性上往下走道德上也往下走。你本来不能容许的问题现在有一个大的意识形态帮你解决了。比如腐败、一切向钱看,一个文人怎么会同意呢?作为文人,意味着文化是他最高的价值,不是说他不在乎钱,但决不会把钱看作最高价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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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我担心的是这个“气”。一代又一代知识分子他有一个基本的底气,这个底气是对中国文明的一种自信。中国文明不是新加坡式的小国,自我期许必须比较高,你要相信,你这个文明是有潜力的。香港、新加坡不可能也不需要有太高的自我期许,只是“跟”就可以了,它对人类文明没什么责任。中国人应该想原始性问题根本性问题。这口气一直到80年代都有,90年代以后越来越消逝了。这是比较奇怪的事情。没有气你做什么事呢?那真的不要做了。